【前言】
《论语》是孔子教育学生的言论,学生把它记载,整理成为《论语》。《论语》的内容,是立身处世的指南,是儒家思想的骨髓,有深厚的文学价值,乃是人人必读之书。
《论语》专讲做人的道理。所谓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”:你自己所不愿意的事情,不要给别人,这就是做人的目标。古人说:“人同此心;心同此理”,就是这个道理。希望大家勉励砌磋,自能深得要旨!
在南宋时,朱熹先生教学,以《四书》∶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,作为小学教科书;以《五经》∶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,作为大学教科书。以后历代皆采取“四书五经”为教学的教材。凡是读书人,一定要背会四书五经,然后运用四书五经的道理,来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若不能运用,则成为食古不化的老学究,没有用处。所以要学以致用,这是读书人的本色。希望你们读了《论语》之后,务必依照《论语》的道理去实行,将来会做出轰轰烈烈的一番大事业。
《论语》分为二十篇,今将篇名说出来,让你们在脑海中有个印象。
学而第一。为政第二。八佾第三。里仁第四。公冶长第五。
雍也第六。述而第七。泰伯第八。子罕第九。乡党第十。
先进第十一。颜渊第十二。子路第十三。宪问第十四。卫灵公第十五。
季氏第十六。阳货第十七。微子第十八。子张第十九。尧曰第二十。
【浅释】
“论语”:这“论”,不读“伦”,是“议论”的“论”,就是讨论问题。这是孔子和他这些个门人学生,互相谈话所说的,所以这叫“论语”。论语,就是互相谈话;你不要以为这个《论语》就有什么高深的意思,就是大家这儿谈论的语言。这都很随便地,很不加造作地,那么很自然地在那儿互相问答,互相讨论这一些个问题,所以这叫《论语》。《论语》里边讲到很多的做人的道理,看我们做人应该怎么样做?都是讲的这些个问题。
子曰:“子”字是“夫子”的意思;古时称老师为夫子;孔子对学生说。孔子名丘,字仲尼,春秋鲁国人。公元前五五一~四七九年,生于山东省曲阜。他的祖先是贵族,后降为平民。
孔子是学而不厌,教而不倦的圣人。他在二十岁时,一面做官,一面讲学,所讲的学问,均为礼教。所谓“非礼勿视、非礼勿听;非礼勿言;非礼勿动”,注重礼法。所讲的政治,均为王道,提倡“天下为公”,“世界大同”的思想。主张“正名”主义;所谓“名不正,言不顺”,特着《春秋》,实行正名的方法,所以乱臣贼子都恐惧起来。因为在《春秋》中,一字之褒贬,可以成为忠臣或乱臣;忠臣则流芳百世,乱贼则遗臭万年。
孔子提倡“有教无类”,不分阶级,一律施教;讲学五十年,桃李满天下,学生有三千余人,身通六艺(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)者有七十二人。孔子所创立的是文武合一之教育制度。
孔子在鲁国作过司寇,即是宰相,帮助国君治理国家大事。为政三个月,鲁国大治,有“路不拾遗,夜不闭户”的风气;有“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”的情形,真是太平盛世。人人相敬,个个相让;以礼相处,以诚相待。老百姓丰衣足食,安居乐业。那时可以说“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。”
这时,齐国(在鲁之西),见到鲁国一天比一天强盛起来,觉得受到威胁,乃生嫉妒心,设法破坏。齐国君臣乃共同研究一个办法,令鲁国衰弱,好解除他们的威胁。于是训练一群女乐,不但年轻貌美,身材窈窕,而且能歌善舞,精通奏乐,非常悦耳;歌声清脆婉转,令人听之迷糊;又会献媚,所谓“一笑百媚生”,令人神魂颠倒。
齐国存心不良,内藏诡计,外表友好,将这些女乐送到鲁国,贿赂奸臣季桓子,献于鲁君。不出所料,鲁君中了美人计,昼夜欣赏女乐的表演,三日不朝(古时国君在五更时,要上朝听政,和文武百官接纳呈表,研究治国之道)。孔子一看这情形,大失所望;既然鲁君被女乐所迷,不理国事,孔子遂辞职而去。
孔子在五十七岁时,率领弟子们(学生)周游列国。因为孔子治理鲁国有卓越的政绩,所以有人重视他,崇拜他;也有人嫉妒他,诽谤他。当时,诸侯各霸一方,各自为政,根本不听周天子的命令。孔子提倡“忠君爱国”的思想,当然不受诸侯欢迎。孔子在外十三年,看自己政治抱负无法实现,在六十八岁时,领着学生返回鲁国,放弃政治的理想,专心整理古籍。
他一生崇拜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诸圣人之道,将他们的思想集其大成,所谓“述而不作,信而好古”,乃删诗书,定礼乐,令人知道五伦(君臣、父子、夫妇、兄弟、朋友)的道理,也就是君臣有义,父子有亲,夫妇有别,长幼有序,朋友有信,种种的礼节。孔子于七十二岁逝世,后世尊称为至圣先师,万世师表。
【学而第一】
“学而第一”:“学而”,就是要学;这是《论语》的第一篇,谈论的都是“学问”方面的问题。
(一)子曰。学而时习之。不亦说乎。有朋自远方来。不亦乐乎。人不知而不愠。不亦君子乎。
“子曰”:子,就是指“孔子”、“孔老夫子”;夫子,就中国古来称“老师”为“夫子”。在《论语》里,“子曰、子曰”,就是说:“这是我们老师说的话。”我们的老师,就是孔子。孔子,你们都知道了,就是Confucius。
“学而时习之”:学习学问,要时常温习它。你若时常温习它,就会从旧的道理里头,领悟出新的道理来。“不亦说乎”:这“说”字,读做“悦”,就“喜悦、高兴”。这样子,不是很教人高兴吗?
“有朋自远方来”:有朋友从远方来。来干什么呢?这不是来尽玩、尽闹,是来共同研究功课、增长道业的。“不亦乐乎”:这“乐”字,是“快乐”;有朋友从远方来和我一同研究、学习,这不是很令人快乐吗?这是孔子这么说的。
“人不知而不愠”:愠,就是“愠怒、发脾气”。
(注∶弟子英语发言......。 )
上人:你们听我讲的,有什么地方还没有听明白,现在可以问。现在还有一点时间。或者你们自己觉得应该有更好的讲法,也提出来告诉大家,也是“论语”。这我们现在的“论语”,他们是过去的“论语”,所以你们谁都可以发表你们的意见,不要在那儿不发布施心。都没有意见?
(......)
这个问题,就是他自己很有学问、很有德行,没有人认识他;这个“知”,就是“认识”,recognize;没有人认识他,就是 nobody recognize him。好像他是一个很有道德很有学问、very famous professor(很有名的教授),到一个地方,没有人认识他,大家也都对他好像很冷淡地。这一般人差不离的,就受不了;受不了,就该发脾气了!内里头就不高兴了:“赶快走!你们简直的;你们这杂志尽骂我,我不看了!”其实说道理的,并不是骂某一个人,他就发脾气了,这叫“愠”了。
“而不愠”,谁不认识自己,谁不了解自己,谁不明白自己,都没有脾气;认识和不认识,了解不了解自己都没有问题的。这叫“人不知而不愠”。
“不亦君子乎”:这不就是一个很有德行的君子吗?“愠”,就是生烦恼了、发脾气了、愠怒了!这个“愠”,有点在脸上显现出发脾气,还没有怎么说出来,所以旁边有个竖“心”嘛!它是在心里头的;心里头很不高兴的,或者就气得发狂了!
(二)有子曰。其为人也孝弟。而好犯上者。鲜矣。不好犯上。而好作乱者。未之有也。君子务本。本立而道生。孝弟也者。其为人之本与。
“有子曰”:有子说了。有子,是孔子的学生,姓有,名若。说“有若似圣人”,就是认为他的器度样子,很像孔子;所以他也是个有学问,有道德的人。他说什么呢?
“其为人也孝弟”:这个“弟”,是“悌”,不读做“兄弟”的“弟”。悌就是“友爱兄弟,恭敬长辈”。孝,就是“孝顺父母”。这个人既孝且悌,但是怎么样呢?“而好犯上者”:但是他却喜好冒犯长上;犯,就是“言语冲撞,态度也不恭敬。”“未之有也”:这是没有的事!这种事不会发生的!
“不好犯上”:说他不会冒犯长上,不会没礼貌,“而好作乱者”:但是他却是个喜好作乱的,会做坏事,杀人放火抢劫什么的。“未之有也”:这也不会有的,这不可能的!
“君子”:君子,是有道德,有道心的人。有道德,有道心的君子。“务本”:他很注重做人根本的道理。因为“本立而道生”:你根本立得住了,做人的道也就生出来了。那么做人的根本是什么呢?这接着就说了,“孝弟也者”:这种孝顺父母和恭敬长辈的美德。也者,就“这种事,这种道理。”“其为人之本与”:这应该就是做人的根本吧?这个“其”,是推测的疑问词,就“大概是”;这是有子的推测,说,这大概是做人的根本道理了?
(弟子问......)哪一句?(弟子:“本立而道生。”)你根本立得住了,做人的道就会明白、就会生出来了。这个“道”,就是“做人的道”;孔子所讲的,都是讲“做人”的道,不是讲“修道”的道。
(三)子曰。巧言。令色。鲜矣仁。
“子曰”:孔子说了。假设有这么一个人,这个人怎么样呢?他“巧言”:说话总是说得很巧妙;很巧妙,就不是用直心,专说好听话。“令色”:脸色装得和蔼可亲的样子。“鲜矣仁”:鲜,读做“险”,是“少”的意思,很少仁慈心。这是孔子的批评,说这种人很少有真正的仁慈心!
(四)曾子曰。吾日三省吾身。为人谋。而不忠乎。与人交。而不信乎。传。不习乎。
“曾子曰”:曾子说了。曾子,他姓曾,名参;他和他的父亲曾皙,都是孔子的学生。这个曾子的资质不是最聪明的。孔子说他“参也鲁”,是愚鲁的;可是他是个很用功的好学生,也是很孝顺的,所以孔子就把《孝经》传授给他。曾子说,“吾日三省吾身”:我每天都拿三件事来自我反省。反省,就那么自己想一想,自己考察考察自己的行为是对、是不对?
“为人谋”:谋,是“谋划”,就“做事情”。我帮人家做事情,“而不忠乎”:我是不是很忠实?有没有尽力了?就问问自己。“尽己之谓忠”,忠,就是尽力了,不随随便便地。
“与人交”:我和别人交往做朋友,“而不信乎”:我是不是讲诚信,是不是有信用?
“传”:老师所教导的功课,“不习乎”:我是不是上课时好好学习?下课后又好好复习呢?我是不是用功,还是尽打马虎眼呢?
你们要不问我,等下个礼拜我再讲的时候,我要提出来问你们了;要抽签的,你到那时候你不会讲,不给我复出来;差了一点呢,我就和你要打一架。所以现在你不明白要赶快问。我那时候,不知道我叫谁。你们来给我复讲的;每逢我讲,提前要有两个人要复讲的。你要不怕抽到,不怕我叫你复讲嘛,那就不注意一点也可以。(......)
说到学习,我想到苏州灵岩山那个佛学研究院一个事情。什么呢?就是我们那个教师叫化东法师,教化的“化”,东西南北的“东”。这个法师根本一个字也不认识,和那个晒蜡法师差不多。你们听过有个晒蜡法师没有?
弟子:没有。
上人:这个法师啊,你看学佛法学到什么程度?把那个蜡烛,拿出去搁在太阳下晒。他说这个蜡烛会反潮,那么晒一晒它就晒乾了,就不反潮。可是叫太阳一晒,都晒变成水了,没有了,这叫“晒蜡法师”。
那么他在观宗寺学了十多年,一个字不认识,只学得了一个法师,矮矮的,总是穿着破衲袍,破衣哆嗦地。他就给我们讲《教观纲宗科释》,那么大家听,大家都“扶小座”。我那时候,想起来我很坏的;很坏的,我一听就记住了;记住了我就是出去调皮。怎么样子?这儿跑跑,那儿看看;看看花园啦,看看流水啊,看看这个刮风啊,各处就......,一点也不注意。
我这些同学嘛,看见我这样子,他们也就跟着在我后边;等一到复讲的时候,一抽着我,他们都照着本子来复讲,我也不用本子--我就那个法师怎么讲的,我跟他讲的一字都不错。他们就:“哎!你也没学,你也没温习,怎么搞的你都会了?”我说:“我早就学过了!”根本我没有学过,所以呢,打妄语。啊!很坏的,就影响得人家也不用功。你说这不是坏是什么?这也难怪你们现在都不听我话,这是果报。(......)
(5)子曰。道千乘之国。敬事而信,节用而爱人。使民以时。
你们各位说一说这个“道千乘之国”,这一句怎么讲?每个人都讲一讲。(弟子讲解的内容缺。)
这是当时在列国的时候,所有治理国家的人,都不是出类拔萃的,都是在那儿糊里糊涂地争权啊,夺利啊,搞一个好名。所以孔夫子见着这种情形,很感慨这么说,说“道千乘之国”:这个“道”就是个治理。治,就好像有病似的,治好了它。理,就是一点一点地、一步一步地,就像抽丝似地把它整理好了。
“千乘之国”∶“千乘”,就是古来那国家都有兵,这个兵都坐着车。那么每一个兵车是拉四个人。这四个人是向四面的;四面来了敌人呢,(......)国的君呢,就百乘之军,那么这是一个。以此类推,就说这国家有军队,也要会治理的。那么这儿就说这个“道千乘之国”,千乘之国,就是治理这个能出一千辆兵车这样的国家。
“敬事而信”:因为当时这个当局的人呢,都是那么乱七八糟地,对什么事情都马马虎虎地,不拿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当一回事,所以做事都很懒惰地,不那么尽心竭力去做去。所以他说“敬事而信”:要恭恭敬敬地对这个治国之道;治理国家这个方法,要恭恭敬敬地,很慎重其事地;郑重其事地丝毫也不马虎。无论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重要,所以叫“敬事而信。”还要有信用,不能失信于老百姓。
好像那个周幽王失信于老百姓。点的那个烽火,古来也没有什么雷达啊,也没有什么电话、电报啊,讯息交通也不发达,也不通。那么就怎么样呢?造这个烽火台,等一有事情了,就点着火;这火一着起来,这个烟很高的,各方诸侯一看呢,就望着这个烟,就都发兵来救这个国家了。
可是周幽王他这个褒姒嘛,总也不笑。那么总也不笑,有一次周幽王就把这个烽火台点着了;点着了,就故意博取他这个褒姒的一笑。那么这个点着了,诸侯都来了,在城下那儿都很紧张的,顶盔冠甲的;完了,到这儿,这个褒姒一看这么多军队都来了,各处来了,她就哈哈大笑。
她一笑,等完了这些诸侯就问周幽王说:“你点着烽火,叫我们来做什么呢?”周幽王说:“没有事,不过就是我那个娘娘她很愁闷的,我把你们引来,叫她看看你们的军队,她现在很欢喜了,她高兴了。”
啊!这些诸侯一听:“唉呀!你真是个昏君!你怎么能因为你太太,来戏弄我们这些个诸侯?”就都回去了,班师而还。
等到这个周朝又有了事了,有其他人来侵略周这个国家了。喔!他这回又点着这烽火,召这个诸侯来。诸侯这回看见这个烟:“喔!他又是想叫娘娘笑,我们不干了。”不去,结果江山就丢了。你看!这叫“幽王举火戏诸侯”,就是不会治理国家,治理国家就马马虎虎地。
那么,所以要“敬事而信”,要有信用。他为什么把江山丢了?就因为他对人家失信用了,所做的事情令人不相信,所以就把江山丢了。这叫不敬事而信。
孔子在鲁国当司寇;司寇就是宰相的样子,作宰相。孔子为鲁司寇,“三月”:治理国家三个月,“而鲁国大治”:鲁国就“路不拾遗;夜不闭户。枪刀入库;马放南山”,都是太平盛世的样子了。等这个齐国一看,齐国和鲁国是挨着的,齐国就妒忌了。齐景公妒忌了,就说:“唉呀!我们这个邻国它要强起来,对我们也不利啊,我们要想法子来破坏它。”一想,大家开会一商量,得用什么方法去破坏鲁国这个治安呢?然后就训练出一班的“女乐”,这“女乐”就是女人唱音乐。训练一班这个女的,又漂亮嘛,声音又婉啭,像这个莺,像那个白鹤、孔雀、鹦鹉、舍利、迦陵频伽、共命之鸟那么美而中听的。
所以她一唱这歌,一奏音乐,都训练好了,就给这个鲁国送去了;给鲁国送去了,就是为着破坏鲁国的政治。所以你看,那时候的人就这么坏啊!现在这些个人呢,还想不出这些个坏法子来,比那时候还好。那时候,你看,“有智慧的”人也多,能够想出这些个破坏其他人的国家这个方法,就用女乐。
“齐人归女乐”。“季桓子受之”:季桓子是鲁国的一个官,这是个奸臣;奸臣就不是忠臣。那么这个奸臣一看:喔!这些个女孩子这么漂亮!又会做音乐,又会跳舞。那时候不是芭蕾舞,那时候大约是土风舞啊,或者什么舞这一套的,就那儿蹦蹦跳跳地。
这季桓子一看:“哇!这真好啊!”于是乎就献给鲁王了;献给鲁王,鲁王一看这个女乐,哦!真是啊!饭也不记得吃了,朝也不记得上了,国家的事情也不管了,所以三日也没有上朝。本来这个皇帝是每天五更的时候,要去临朝坐殿,和文武百官来讨论治国的方略。他三日也不管了,国家怎么样也不管了。三日不朝,孔子一看:“喔!这......你这样地荒淫无道!乾脆走了。”所以把小包一收拾,就把这个印也都不要了,挂印封金就走了;走了,于是乎就去周游列国。
因为他在鲁国那三月,把国家治得那么好,于是乎每一个国家,有的人就很重视他,很高看他的;但是有的人呢,就很妒忌他。所以在这个时候,他说“道万乘之国”,这个大约也是很叹惜地说这话,说:“唉!现在治国的,简直都是那么笨呢!都是那么愚痴啊!你要是治理出千乘之国的这个国家,你应该‘敬事而信,节用而爱人。’”
“节用”,就是节省一切的物质,用什么都要节省,不要那么浪费,不要把物质都浪费了,都丢了,不能用;天地间生的物质不能用,都把它浪费了,所以他说“节用”。“而爱人”:“爱人”就是重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,重视老百姓这生活,要爱护老百姓。作皇帝的一定要爱护自己国家的人民,所谓“一人有庆,兆民赖之”:一个人要是吉庆的话,那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借光了,所以“兆民赖之”。
“使民以时”:这个老百姓,你不能什么时候都用他;你要按着时候来用他。什么时候呢?按着他那个闲的时候,不在这个农忙之际了;他在这农忙的时候,他正在种地,正在那儿耕耘呢,你要不叫他做工,那你就等于害死他一样的,老百姓都没有饭吃了。所以要“使民以时”,用老百姓的时候,按着那个闲暇的时候;不是什么时候要老百姓做工,就把他抓来就做,不是那样的,要“使民以时”。
(6)子曰。弟子入则孝。出则弟。谨而信。泛爱众而亲仁。行有余力。则以学文。
“子曰”:那个孔夫子又说了,说“弟子”,“入则孝”:你作学生的--“弟子”就是学生--你要入到家里就应该孝顺父母。“出则弟”:你这个小学生到外边呢,就要和朋友、兄弟要悌敬,要很不顽皮,不马马虎虎地,所以“出则弟”。
“谨而信”:说要很谨慎地,还要很有信用地,不要失信,对任何人也不失信;你一失信了,你讲大话将来谁也都不相信你,所以要“谨而信”。
“泛爱众”:“泛”是广泛,广泛来爱护这一切的人。众,就是所有的人。“而亲仁”:而亲近这有德的人。这个“仁”就是仁爱人的人,也就是善知识,而亲近有德行有智慧的人。
“行有余力”:你如果有闲暇的时候;你做事情有余暇的时候,就是你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。“则以学文”:那时候你就好好读书,不要把光阴都给空过了,不要令这个黄金──那光阴,都像粪土就把它撇弃了。
这是今天这个《论语》这一段的意思。那么他说教“弟子入则孝,出则弟”,也就是教他那些个学生,怎么样去作人,怎么样学一个好人,怎么样作一个人的榜样。所以能这样子,这就是人的榜样。
(7)子夏曰。贤贤易色。事父母能竭其力。事君能致其身。与朋友交。言而有信。虽曰未学。吾必谓之学矣。
上人:后边听不见可以坐到前边来坐。前边那儿有地方,都可以往前边坐。
(8)子曰。君子不重则不威。学则不固。主忠信。无友不如己者。过则勿惮改 。
上人问:没有念错吧?
弟子们:没有。
上人:这个子夏,是孔子的一个学生。这个学生也是孔子一个很欢喜的学生,所以常常在《论语》上提到他。
子夏,他本姓姓卜,名字叫商;他的别字就叫子夏,就是夏商两个字;子夏,姓卜名商,字子夏。他是当时很好学的一个人,也很有智慧的一个人,所以在《论语》上常常提到他。他说“贤贤易色”:这个说的,你亲近贤而有德的人,就像比那个亲近好美色的那种的思想更重要。
“易”,是换过来的,也就是孔子所说的:“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。”说我没有看见人好(音hao-4)欢喜作这个有德行的事情的人,好像欢喜那美色那么样的专心志致去求它,去作去。这个也就是说,你要把那个好美色那种的思想,那种的心理,改变成欢喜德行,欢喜这个“贤人”,贤而有德的这个人。你能这样的改变了,就是一个很有造就的君子。所以说“贤贤易色”,就是那个好美色的那种思想,把它改变成为欢喜这个贤人,要亲近有德,远离凶人。
所以《法华经》上不是说,“又见菩萨,离诸戏笑”:见着这一类的菩萨,离诸戏笑──把这个“戏论”,就是讲笑话,或者开玩笑这种的戏论,都远离开。“及痴眷属”:和这个愚痴的眷属。愚痴的眷属就是欲念很重的眷属。“亲近智者”:亲近有智慧的这样人。“一心除乱”:一心就把这个乱除去。“摄念山林”:总是守自己这个正念,在那个山林里头,“千万亿岁”:有千万亿岁那么长的时间。
我们修道这一生,几十年,这不算个什么,这很短的一个时间。所以“贤贤易色”,就是你能把这个好(音hao-4)美色的那种的欲念,改成好(音hao-4)“贤人”:贤而有德的人,那就好了。
所以说,这要怎么样呢?你要先“事父母能竭其力”:“事”就是事奉,就是来照顾父母。照顾父母能“竭其力”:你要尽上你的力量,你尽你的所能来供养父母,这个是“事父母能竭其力”。“事君能致其身”:要事奉君呢?“奉”就是供奉那个“奉”。事奉这君上呢,你“能致其身”:能以把自己身心性命,都交给皇帝。因为那时候是君主时代,这就是一个忠,忠臣,所以“事君能致其身”──为国宣劳,为老百姓来服务。
“与朋友交”:和朋友交往;交朋友要“言而有信”:说出来的话一定要重然诺,要有信用,不要马马虎虎地,不要打妄语;你要打妄语,人家再就不相信你了。这所以“与朋友交,言而有信”,说出话是真实不虚的。
“虽曰未学”:虽然你说他没有读过书,没有从事学业去研究,可是“吾必谓之学矣”。这子夏下个决定辞,说我一定说这个人他是有学问的人,他是学过了;他要不学过,他不会这样的,所以“吾必谓之学矣”。这是决定辞──我一定说他是学过的,一定说他是有学问的人。这是这一段。
(子曰。君子不重则不威。学则不固。主忠信。无友不如己者。过则勿惮改。)
下面这一段说,“子曰。君子不重”:说这个学问呢,这就是接着前边那一段;前边那个是讲学,所以这“学而”都是包括在学问之内的。
这一章说,“君子不重”:说这个君子啊,你要不自己尊重自己;不自己重看自己,“则不威”。你要不把自己看重了,尊重自己;尊重自己并不是骄傲,就是自己很谨慎,很小心,不是那么马马虎虎,慌慌张张地,要很慎重其事地,做什么事都恭恭敬敬,不能马马虎虎地。“君子不重”∶你做什么事,不重视这个事,“则不威”:你就没有威,没有一种威德;没有威德,人家就会轻看你,“则不威”。“学则不固”:你所学的什么东西,你都是马马虎虎地,不会有坚固的基础,不会有真正的学问。
“主忠信”:这个“重”怎么样呢?要“主忠信”,要“忠以持己,信以待人”:这个对什么事情,我都要谨慎其事,尽上我的忠心。“信”:不要对任何人失去信用,令人不相信。
“无友不如己者”:你所交朋友,不要交那个坏朋友。“不如己”,并不是说这个学问不如己,或者是道德不如己,就是那个一切的品德不如自己,那个损友。你不要交那个坏朋友,和自己不是志同道合的,“不如己者”。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,大家志趣都不一样,你交这么个朋友作什么呢?所以“无友不如己者”:你不要交那个坏过自己那种朋友,自己或者就更坏了。那比你更坏那个朋友,你不要交他。
“过则勿惮改”:你无论有什么过错,不要怕改。所以我们这个佛教里讲忏悔;忏悔就是改过,就是痛改前非,就是很坦白地,很自然地要对大家来忏悔。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法,一个最能收拾自己贪瞋痴慢疑的好办法。所以大家对这一点要特别注意。
今天就讲这么多;我讲的要不对,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,可以来提出一个新鲜的道理,告诉我。我讲,也不一定都正确的,你们不要都相信我的话,或者有骗你们的地方都不一定的。但是你们会这样想,我不会这样说;我不会诚心想要欺骗你们,我是用我很直心,来同你们大家讲这个《论语》、讲佛经,都是用直心来同你们讲的。OK。
(......)不上来,就因为大家都睡着了,不知道我讲的什么,也没有听见,所以就没有意见。I know it why everybody... because everybody goes to sleep. This Dharma Master has power to make everybody go to sleep. Yes? 这个法,是大家共同的智慧来发挥出来的,不是死死板板的,也不是有一定的法。所谓“法无定法”,每一个人有自己的智慧,听着其他人讲的,或者正确,或者不正确,自己要有择法眼。要是正确的、合乎佛法,我们就应该把它记得;要是不合乎佛法,我们应该随时提出来说一说。
因为佛法没有人情讲的,没有说“我包涵包涵你,你包涵包涵我。”在中国的佛教,就因为互相包涵,互相不说真话,你怕得罪了我,我又怕得罪了你。你讲真话,怕我不高兴;我讲真话,怕你不高兴,所以这个佛教一天衰弱一天,一天不如一天。说佛教是救人的,结果连自己的教都不能救了。于是乎,大家都作佛教的一个不肖的弟子;乃至于根本就不是为着佛法,为的是怎么样能有缘法,怎么样能有名誉和地位,想尽办法来攀缘,想尽办法制造名誉、地位和权利,所以把佛教就都毁灭了。真正的佛教的道理,没有人懂了;所懂的只是不劳而获,只是贪便宜,找容易的事情来做,所以这是亚洲的佛教情形是这样子 。
虽然如此,这个佛教徒本身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,还在那儿以盲引盲,以迷入迷,令本来很有造就的一个佛教的栋梁之材,结果弄得一点材料也没有了,都成了废物。这是......我不是故意这么说来骂亚洲的佛教,这是我亲身的经验,的确如此。那么希望在美国这儿,在西方佛教刚刚一开始,不要就养成像亚洲的佛教那种风气。
因为这个,所以我们无论谁讲,都要特别注意,特别听,用我们这个智慧,来照了这个法的诸法实相;照了诸法实相,有谁讲得不合乎法的,我们一定要随时就提出来讲一讲,大家共同研究,交换智慧。我们在这儿学佛法就是学智慧,不学愚痴。你要是你也遮盖着你的错误,我遮盖我的错误,那就是互相想要走到那个愚痴黑暗的途径上去。
那么因为这样子,所以这个果真,果然呢有一点真。(......)所以你们各位对这一点,应该大家特别注意,人人要都能生大惭愧心,那佛法一定会发扬光大的。为什么佛教不发扬光大?就是人人都没有惭愧心了,不知道忏悔了;不知道忏悔是个什么,不知道改过是个什么。
今天《论语》上说“过则勿惮改”:无论有什么过错,一定不要怕改;你要怕改过,你保护着你的过错,那将来一定会堕地狱。为什么呢?你没有光明了嘛!这一点各位要特别注意的。
那个儒教所说的“君子之过也”:君子那个过错“如日月之蚀也”:就像那个太阳啊、太阴啦、日蚀、月蚀。白天太阳没有了,不是被云彩遮了,被“蚀”了;晚间呢,月光也被“蚀”了。这“蚀”了,就黑暗了,所以君子之过,就像那个日月无光似地,没有了。“人皆见之”:人人都看得见的,说:“啊!你看他,怎么样,怎么样,怎么样。啊!他还有那么大的过错呢!”
“及其更也。人皆仰之”:他要是改了,大家都佩服了。这个“仰”就是仰望,都是佩服了。所以我们佛教徒,要能以懂得这个道理,人人都会成圣成贤的,人人都会证果,证阿罗汉果,行菩萨道究竟成佛。这是一定的,我绝对不会骗你的。你们只要照着这条真实不虚的,真真实实的这个路去走去,一定早晚会得到真正的智慧。
不过,你们不要“揠苗助长”。怎么样叫“揠苗助长”呢?我常说,就像宋国那个人似地,他看他那个苗长得不够快,他要帮着他那个苗去往高了长;那个怎么样帮着苗往高长?他把它拔出来,拔得高一点。一个苗拔高一寸,一个苗拔高一寸,喔!这很快就“长高”一寸。他认为这是帮它长了。
“无若宋人然”,“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。而揠之者”,“芒芒然归”:喔!累得很疲倦的样子。“芒芒然归”∶什么都不记得了,什么都忘了,芒芒然归。“谓其人曰”:告诉他家里的人就说了,说“今日病已”:说我今天可疲倦到极点了。为什么疲倦这么厉害呢?“予助苗长矣”:我呀,帮着我所种的那个田,帮着它长了。
“其子趋而往视之”:那个儿子很快跑,喔!这个父亲有了神通,大约是念一个什么密宗的老鼠咒吧;一念咒,把这个苗就帮着长高了。啊!赶快去看一看。“苗则槁矣”:到那儿一看,这个苗都乾了。因为把根都拔出来,它不乾怎么样呢?所以“苗则槁矣”。你不要帮着它长,这个“铁梁磨绣针,功到自然成”:你要有忍耐心,有定性,那么勇猛精进,不要生一种退悔的心。
我们应该要知道,释迦牟尼佛三大阿僧衹劫修福修慧,当然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修几大阿僧衹劫了,但是我们就是修了几大阿僧衹劫,我们还不要自满,不要说:“喔!我已经修了几大阿僧衹劫了。”我们当还是第一步从这儿开步走。
(9)曾子曰。慎终追远。民德归厚矣。
“慎终追远。民德归厚矣”:“曾子”,你们认识了,和这果曦(恒和)是一家子。果曦俗家也是姓曾,那么这是你的祖先。(果曦:......)哎!那么所以你有这样的好祖先,你要好好地学佛法才可以的;不要那么尽打妄想啊!
曾子说了,说是“慎终”;怎么叫慎终?“慎”就是谨慎其事;谨慎,就是父母在死的时候,要对这个事情要很慎重地,看得很重地,不可以那么马马虎虎地,这叫“慎终”。你要好好地来作这个事,就是办这个丧事。“追远”:不是父母死了的时候,你谨慎其事就算完了;还没有完,要“追远”。就是到每一年遇着父母的忌日,要去回忆一下。“追”:就是回忆,就想一想,去到坟上扫一扫坟,把那坟给扫干净了。
中国讲烧纸钱,这个是不太好的。因为你烧那个纸灰,在那儿把那个地方也都弄邋遢了。并且我常说这个道理,你们大家应该知道。鬼不用什么钱的;鬼要用钱呢,那它还不如人了。鬼要用钱的话,它自己也会制造钱,不用人你给它钱,它才会。我们人,谁给呢?我们人,没有人给我们制造钱,都是人类自己本身来想这个方法来做这个钱。那么人既然会做钱,鬼它为什么要人给它钱,你来烧纸钱,这个才有钱用呢?尤其鬼也不需要用钱了,不需要到处去行贿络。所以假如要是鬼用纸钱的话,西方人没有烧纸钱的,那些鬼都变成穷鬼了,没有钱用,都变成要饭的了?这没有这个道理的。世界上没有这个道理,所以人要聪明一点。这就是中国那些个愚夫愚妇,以讹传讹这种风俗。
好像中国人现在,尤其这个人死了,喔!用纸糊一个大飞机。那纸糊的飞机烧了,它就能用吗?那个纸扎的,尤其变成灰了,那个人怎么可以坐到那个飞机上?你想想看!又烧一个汽车,用纸糊一个汽车烧了,这才是骗人呢!这就是那些作生意的人啊,想尽方法来骗人的钱,所以利用你这个弱点。什么弱点呢?你贪心的弱点。你这个贪心,他说:“喔!这鬼也要钱,你给他烧什么他有什么。你烧个火车,他就有个火车;烧个飞机,他就有个飞机;烧个,欸!这个小汽车,他就有个小汽车。”这完全是太滑稽了!太滑稽了!没有这个道理的。
没有这个道理,那为什么一般人他还要用很多钱买这东西去烧呢?就是一个贪心作怪。那个贪心呢,他人那么贪钱,他以为鬼也是贪心鬼,也就那么欢喜钱。其实那个钱,就算他欢喜钱,也是变成灰了,他怎么能用那个?那灰有什么用?那灰要是钱的话,那纸没烧之前它像个钱似地,那么烧了之后它还是钱?你们相信这个道理吗?我相信这就是人这一种贪心在那儿作怪。
还有的,现在你说这个人糊涂到这么个样子上,说是啊鬼需要钱,所以他没有死之前呢,就烧了很多这个金银啦,这个纸马啊,说存到阴间银行去,存到阎罗王那儿那个银行,他死了好到那儿就有钱用。你说这个人,如果不是像个猪似地,他怎么会这样子?
你们想一想,他怎么不想:“啊!我到极乐世界去,我什么都不要了,没有这些个啰嗦。”他不这样想,他要到地狱去。地狱,他还以为有个银行在那儿可以存款。哈!阎罗王一看你来了:“好东西!你这个贪心鬼!我叫你去吃粪去。”派他去作那个屎坑里的虫子。
所以这一点,你们各位要用你们真正智慧,来破除这个迷信。什么叫佛教里迷信呢?这就是迷信。
那些和尚,还鼓励说:“烧多点啦!烧多点好啊!”你看,把人弄得:“喔!那个法师都叫我烧多点这个。”你看,以为是真的了!因为他不会骗人啊!人家都是知道这个出家人不骗人啊!不打妄语啊!想不到他和这个作生意的合起来来骗人,他想不到的。所以这一点,你们大家要深深地明白了。我和你们说过之后,你们到处要宣传这个道理,切记不要人烧这个纸钱金箔啊,烧这些个东西。这真是没有用的!真是浪费世间的金钱!
所以,这叫“追远”。你要是再能永远记念父母的这种养育之恩,虽然他死了,也是到这个春天去拜拜山,就是到那叩几个头啊,上一支香,这是可以的。不需要烧纸钱;烧纸钱真是没有用的。我知道,假如我是鬼,谁给我那么一堆灰,我真讨厌到极点了。所以这要讲真理的,所以“慎终追远”。
“民德归厚矣”:“民”就是老百姓,老百姓这个风俗纯朴了,风俗习惯都很忠厚老实的,这叫“民德归厚矣”。那个老百姓的这种的德行,都一天比一天就会多起来,所以“民德归厚矣”。
(10)子禽问于子贡曰。夫子至于是邦也。必闻其政。求之与。抑与之与。
子贡曰。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。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。
“子禽问于子贡曰”。有人知道子禽是怎么回事吗?是姓什么的?有没有人知道?我问你们;你们知道就赶快讲,不要在那儿入定。
弟子:姓陈。
上人:啊?
弟子:姓陈。
上人:姓什么?
弟子们:姓陈。
上人:啊?
弟子们:陈;耳东陈。
上人:啊!耳东陈。他有没有旁的名字啊?
弟子们:......
上人:啊!那就陈子禽了。陈子禽,大约他是很欢喜这个鸟的,所以用这个一个禽兽的禽。
“问于子贡曰”:他就问这个子贡,姓端木,名赐,字子贡。我们这儿不有个恒贡?不也是果赐,字恒贡,也就是从那儿来的。你要知道那个子贡,姓端木,名赐,字子贡。这个最会作生意叫陶朱公,但他不是陶朱公,总而言之他会作生意,所以说“子贡生财”。
“臆则屡中”:他最知道行情。无论什么东西起价,什么跌价,他一想就知道了。他预先一揣测:“啊!今年水果会赚钱的。”他就买了很多水果。“啊!核桃不错。”所以他就买了很多核桃来卖。他这样子就赚了很多钱。这叫“赐货殖焉。臆则屡中”。“臆”,就是他想一想,就很多时候都碰上了。就像买马票似的,他就中头奖了;买股票,也是那股票就涨价了。他这最会作生意,这是子贡的长处,可是他也是很有学问的一个人。
“子禽问于子贡曰。夫子至于是邦也”:说是问子贡,他说“夫子”:夫子,你们知道什么叫“夫子”啊?
弟子:夫子就是孔子。
上人:啊?
弟子:就是老夫子。
上人:啊?
弟子:老夫子。
上人:哎!老夫子,老夫子,不像香港那个报纸上尽讲“老夫子”。这个“夫子”,就是我们的老师。这是一个通称叫“夫子”。好像你们互相谈话说师父,这个也就是一个师父的别名。我们的老师,我们的老夫子。所以他说“夫子”。
“至于是邦也”:说我们的这个夫子,他无论到哪一个国家去。“至于是邦也”,就是无论到任何的国家。“必闻其政”:他一定知道那国家的这个政事,那个政治怎么样子啊?是长处短处啊?是怎么样治理国家这种政事啊?他一定知道的。
这个“求之与”∶是他向人家求教明白的吗?“抑与之与”:这个“抑”,就是“或者”──或者是旁人自动给他的这种的消息呢?给他这种的政治的这个新闻呢?“抑”当“或者”;“与”就是“给”。他自动说给他呢?“与”也是一个叹问辞,就是一个问号,就是“是不是这样的呢?”“抑与之与”:是不是人家自动告诉他的呢?这个问的口气。“求之与?”这都是问的口气。
这个“与”字,“求之‘与’”和“抑与之‘与’”这个“与”字,就不当“给”字讲了。这个就当“乎”字,或者“吗”字──“是他求的吗?”、“或者是人家给的他吗?”这么样子。“抑与之与”。
“子贡曰”:子贡就说了。“夫子温良恭俭让”:他说我们夫子啊,他很温厚地,很温和地,他对谁都很和气地,很温暖地,没有贡高我慢的行为。这个“良”,“良”就是良善,优良也可以,良善也可以。他有他的优点,有他的优良的处,有他的好的一面。“恭”:我们的夫子啊,对任何人也没有贡高我慢,他是对谁都很恭敬地;很恭敬地,没有一点骄傲的行为。“俭”∶就是他还节约,什么事情他不浪费。
所以我告诉你们,我才学会我们孔老夫子这个“俭”。这个“俭”,是一个作人的最好的一个方法。“俭”就是节约,不浪费东西;“让”就是谦让。无论什么事情他不和人夺权,不和人争,不和人吵,他总是一样。你欢喜嘛,他就让给你;不和任何人争,这是让。
“温良恭俭让。以得之”:他有这五种的美德,温良恭俭让这五种的力量,感动人,谁都和他说真话,说老实话,所以“以得之”:才能得到这个确实的,人家这个政治的情况,得到这个实情。
然后他又再解释一遍,说“夫子之求之也”:说我们这个老夫子,他就算是求。“之求”:他的求。“之也”∶那个事情,这个政治的问题,那个是“之也”。“其诸异乎”:他和一般的人不同啊!“人之求之与”:他和那一般人的那种方法求,死乞白赖地用手段向人套取情报不同的。他是用这个温良恭俭让这种感化力,把人感化得五体投地;感化得人家都向他说真话,所以他能得到这种的真实的情形。
(11)子曰。父在观其志。父没观其行。三年无改于父之道。可谓孝矣。
这一篇孔子说的看这个人孝不孝,你观察他的行为就知道他是一个真孝,是一个假孝。所以说“子曰”:就是孔夫子说了。“父在观其志”:说父母在的时候,你观察观察他这个志向是在什么地方。他是不是能顺承父母这个志愿,去效法父母这种的善的行为。当然这个父母要不善呢,你就不必学他这个不善。譬如父母要是一个作强盗的,你也学去作强盗,那就是不孝了。就是看看父母这个志愿在什么地方。
“父没观其行”:等到他父亲死了之后,你再观察观察他的行为。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”∶要等到他三年,还是和父亲在生的时候那个嘉言懿行那么样去做去,不改变他父亲这个良好的作风,这就是个孝子。“可谓孝矣”:可以说他是个孝子。
所以这个地方,一般食古不化的老学究就说:“啊!要照着他父亲那样学。”那我方才没说,要照他父亲那样学?他父亲是一个作强盗的,吸鸦片烟的,贩毒的,那么他也要学这个吸鸦片烟、贩毒了,也学这个每一种事情都不守规矩了?不是这样的。就是要效法他先人这个美言美德他那好的地方;不好的地方还一样要改了它,所以你要能效法他好的地方。
你父母死了之后,“父没”就是父亲母亲死了之后,“观其行”:看看他的行为是怎么样。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”,“可谓孝矣”:这就是个孝子了。
(12)有子曰。礼之用。和为贵。先王之道。斯为美。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。知和而和。不以礼节之。亦不可行也。
这个“有子曰”:也是孔子的弟子,就说了,说“礼之用”:说这个“礼”,这个礼序,这个礼节,这个礼貌“之用”,它的那个用途是什么呢?“和为贵”:是应该和蔼地,和蔼可亲地,对谁都很和气地,很和地,不刚强,不骄傲,没有贡高我慢那个样子,那这是说“以和为贵”。
“先王之道。斯为美”:先王所行的至德要道,也就是这个“和为贵”,和礼“和”这个是最好的了。圣人以礼制欲,能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了,所以“先王之道斯为美”。“知和而和”:你知道和气了,知道这个……
弟子∶掉了两句。
上人:啊?
弟子:掉了两句。
上人:哪两句?
弟子:“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。”
上人:小大由之啊?什么?还有什么?
弟子:“有所不行。”
上人:“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。”对的,“先王之道。斯为美。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。知和而和。”对的。所以你们听着我念漏了,要告诉我,因为我没有看。今天大约累得头昏脑胀,所以头脑不清楚了。
“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”:不论小事大事,都可以照这样去做去;小的事体上,大的事体上,都可以照这样去做,不违悖“和为贵”这个道理。“和为贵。忍为高”∶那么小事大事,都可以按着这个规则,按着这个方法去做去。“知和而和”:你知道应该和了,更应该要和。知和而和,知道怎么样“和为贵”了,所以你更应该要和。
“不以礼节之”:还要用礼,来衡量衡量这个问题是对不对、合不合理?合不合乎这种礼貌、这种礼序、这种礼节?合不合?这个“节之”,就是来比较一下,来看一看,用礼来给它算一算。
“亦不可行也”:如果你要不用这个礼,到这个规则法度上,这也是不可做的。“亦不可行也”:也行不通的。所以一切都要循礼,循序渐进,要不违悖这种礼仪。所谓“礼仪三百,威仪三千”,这个礼的方法不可以违悖的。这是礼的用,它的用就是“和为贵”。
《论语》就是孔子和他的门人学生,互相谈话所说的话,所以这叫《论语》。《论语》里边讲到很多的作人的道理,看我们作人应该怎么样作,都是讲的这个问题。看看人的品德怎么样,人的思想怎么样,是不是正确的?这个人是不是尽打妄语,是不是很骄傲的,是不是一个忘本的人?今天这一段就是说的这个。
(13)有子曰:“信近于义,言可复也;恭近于礼,远耻辱也;因不失其亲,亦可宗也。”
(14)子曰:“君子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,敏于事而慎于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谓好学也已。”
“可谓好学也已”,没有“其”字啊?
这个两段《论语》,你们看上来都觉得懂不懂?今天我这个教的方法又变一变,让你们先来讲,看看你们的智慧怎么样?这个首先讲,要找一个有学问的讲。有学问;我们这里头现在这果普是一个Berkeley(柏克莱,加州)大学的博士,你先来讲一讲,看看怎么样。Ok!到这儿来讲。
果普∶(……)
弟子:(讲解及英译……)
上人:你讲的,我没听见你讲什么。那“言可复也”怎么讲?“信近于义,言可复也”,英文怎么说?果普!你说这“言可复也”怎么讲?这不可以马马虎虎就过去。
上人:你这个讲,我没听你讲什么,那“言可复也”怎么讲,“信近于义。言可复也。”?
果普∶(……)
上人:果华、果华,你说怎么讲?你出来讲一讲;出来讲一讲,你大约不会害怕吧?
这又是害怕不敢讲?因为恒德(音)写字,已经做了很多工了!不要客气,不要客气!
果华∶有子说,如果跟人家讲信义,就是讲信用的时候,能够依照着义理去做,就是依照对的方法去做的话,那你所说的话,人家就会相信。因为有时候,我们说跟人家“一诺千金”,跟人家订什么条约的话,你就要照你所说的那些话去做,可是那要合乎礼节,合乎义理。譬如说,你如果跟坏人,跟那些不好的人,你也跟他订那些条约,但是不跟着义理去做的话,那就不应该去做。
“恭敬于礼,远耻辱也”:这是说,你虽然是对人要很恭敬,要很谦虚,可是也是要按着礼来做。因为你如果太谦虚的话,有时候会变成谄媚,失去自己的自尊心;或者不尊重自己,就一味地去讨好人家,这样也不是合乎中道的。如果说一味讨好人家的话,人家看你就好像到处都是拍马屁的,到处都是要捧人家,这从君子的眼中看起来,就好像自讨侮辱一样。
“因不失其亲,亦可宗也”:我们要常常亲近善知识,跟着善知识去学习;跟着他去学习的话,就好像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,你跟着好的人,好的榜样去学习的话,那当然你也会慢慢地学好。当你学好的话,其他的人,也自然会来亲近你。
上人:大家认为他们三个人讲的,是谁讲的比较圆满一点?
(弟子:……)
上人:嗯?这第三个人没有讲?哎!我请你们答覆我的问题。
(弟子:“‘信近于义’,大概的意思就是说,如果你跟人家有约定,有信用,应该要按照礼节,应该按照义理来衡量。”)
上人:还有谁有什么话,可以说一说嘛。是对,是不对啊?有什么意见提出来,我们大家讨论一下。我们这是大家互相研究学问,互相交换智慧,不要没有择法眼。无论某一个人讲某一种的学问,有的时候是不是讲得圆满?是不是讲得有缺点?或者有特别的新的看法?
上人:还有谁有什么话可以说一说吗?等着我再向你们叩头啊?
上人:南无、南无,怎么样?还有谁讲没有?老学究,你也不说话?
弟子∶(……)
弟子:师父,没有听到。
上人:没有,怎么说?
弟子∶(……)
上人:睡着了?
弟子∶(……)
上人:给你们叩头,这是个好办法;我要不叩头,都还没有人讲话。所以以后我问你们一声,你们要不讲话,我就叩一个头;问两声,不讲话,我叩两个头;问要三声,不讲话,那叩三个头;问多少声,谁都不讲话,就叩多少个,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。我这个教学的方法,和一般的的老师教的方法是不同的。我这是叩头的老师,teacher bowing. very good. 我没有旁的办法,我只会叩头!
这个“信”;怎么叫“信”?“信”就是不打妄语,说出来就是真的,这是个信;你说出来有丝毫的假,那就不够信了。这个信是自己也要信,旁人也要信。你单自己信,令人家不信,这也不够个信;你单叫人家信,你自己还没有相信呢,这也不叫信。信是内外如一,人我一致的,这是个信。
“近于义”:可是你信东西,你要信那个合乎义理的,你才可以信;如果不合乎义理呢,就不可以信的。所以说“或乞醯焉”,那个《论语》上往后就说过,说“孰谓微生高直”:谁说这个微生高他是直的?这孔子说。“直”,也就是没有弯曲。谁说他是直的?我有一个道理给大家听听。
怎么样呢?就说“或乞醯焉”:有人向这个微生高去要一点醋去。这个微生高呢,他自己也有醋,可是他不给他自己的醋;他自己的醋他不给,他跑到他那个邻居去,就去和人家要醋,到那儿去要醋回来给这个人。你们说这个人是直,是不直?所以这个人不是直的。他要是直嘛,他自己有醋应该给人家;他不应该拿着人家的醋去送给人。所以这个微生高,孔子批评他说他不直,不是像这么直的。他弯曲的,他转个弯嘛,所以这个是……。那么转弯呢,你叫人相信你;你转个弯讨好人家,这不是信了。所以这就不合乎义了 。“义”,我没讲嘛,是“治事之宜”,就是恰到好处。恰到好处,正是合理;合理的我们就相信,这是义。
那么“言可复也”:这个“复”可以很多种讲法。第一个讲法就说:你说的话岂可以反覆吗?这个“复”可以当反覆讲。你可以说了不算吗?你可以说了又说吗?不可以的。这个里头,“言可复也”就有一个问号在里头。“言可复也”,你所说的话岂可以反覆吗?你所说的话,可以说一遍又说一遍,这么样子吗?这是一个讲法。
又一个讲法呢,就说你要有信用,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对了,你可以再说,那么人也就相信你了。所以这也是言可复也,你这一句话可以叫这个人相信了,你又可以叫旁人相信,这“言可复也”,就是“再一次”,可以当再一次讲。这有两个意思。
那么说,你要对这个人有信用,旁人他看你有信用了,所以你说什么他都会相信,这都叫“言可复也”,人家就不会不相信你了。你要没有信用呢,你讲什么人也都不相信了。你尽打妄语,说大话,谁也不相信了,也不合乎义了;不合乎这个义了,就谁也都不相信。你就人家相信你,那你是在那儿骗人呢,是用这个信,挂着假面具叫人相信你。“言可复也。”
“恭”:这“恭”是恭敬,不是恭维。恭维是专门溜虚啊,拍马呀,讲的话叫你欢喜听。有的出家人就是总对在家人现一种谄媚的样子,一有钱的人来,就对人家,喔!毕恭毕敬地:“啊!这个某某,你啊真发心啦!你真是大菩萨啊!你真了不起啊!你真是啊大护法啊!”喔!这一大堆都弄出来了;弄得一大堆,把这个人弄得迷迷糊糊地,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。
这“谄媚”,不错,方才恒莲说“现出一种谄媚”。那么这“恭”,你要不恭,那就是骄傲;你恭呢,太过这个卑鄙的样子,现出一种胁肩谄笑;一见着人就“嘻嘻”笑起来了,不知笑什么。人问你:“笑什么?”“哦!哦!”自己都莫名其妙了。你看这多难看!
这“恭”不是恭维的恭,是恭敬的恭,不是现这种谄媚的样子。我是谨慎其事,我对什么事我都郑重其事,毕恭毕敬地,丝毫都不马虎,这是说“恭敬于礼”。你恭维人你要合理;你要不合理,那就是尽到那地方去拍马屁,来现出一种谄媚,像那个狗似地,一见着人摇头摆尾的,这叫谄媚。
那狗,见着主人它就谄媚,总现出来那一个谄媚的样子,摇头摆尾地,表示和你很好的朋友,它那是谄媚。狗,为什么它作狗?就因为谄媚惯了。那么它也悭贪惯了。因为悭贪惯了嘛,它又怕人偷它东西,所以人一来,它就要咬。因为谄媚惯了,所以见着它自己的主人,因为给它饭吃,它就要摇头摆尾地现出那一种谄媚的样子。这不合理的,所以说“恭,近于理。”
“远耻辱也”:你对谁都存一种恭敬心,就不会有人污辱你,不会有人对你不客气。你也不会弄得自己很不好意思,很羞耻的样子,也不会的,因为你有一种恭敬心在里头。所以说“恭近于理。远耻辱也。”
“因不失其亲。亦可宗也”:因为你所亲近的,“不失”:还不失为一个有德行的人。你所接近的人都要有信用,都要有这种恭敬心。
你所接近的人,这个“亲”,不是一定兄弟、父母、祖啊,妻子啊什么;不是这个。这个“亲”就是你所交的朋友,或者你跟着学习的一个善知识。你所亲近的人,不失为一个有道德的人。“亦可宗也”:将来你学出来,都可以作人的模范,作人的一种榜样,作人的一种好的榜样,好的模范。这是我讲的道理,你们大家说我讲的有没有一点意思?对不对?
弟子们:对。
上人:这回没等到我叩头。啊?这是这个……
(子曰:“君子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,敏于事而慎于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谓好学也已。”有子曰。信近于义。言可复也。恭近于礼。远耻辱也。因不失其亲。亦可宗也。
“子曰。君子”:这个“君子”就是一个有道德的君子,有道心的君子。“食无求饱”:因为什么他要食无求饱呢?“食色性也”。人,都欢喜吃好东西,不单欢喜吃好东西,而且还要往饱了吃;吃不饱,总觉得对不起这个臭皮囊,一定要给它饱饱地吃。可是你想修道的人,不要求饱,不要吃得那么饱,不要吃好的。“君子谋道不谋食”,不要尽想好的吃。那么怎么样?不单不吃好的,还不一定要吃饱。那么挨饿吗?那又不对了。吃得怎么样呢?吃八分饱。每一餐吃得有八分饱就够了。你那二分呢,可以留出来给没有饭吃的人吃,那世界就不会有饿死的人了。
那么说:“我留着,他们能吃得到吗?”那你不要管了。只要你不吃,你就没有作蛀米大虫;你没有消耗世界的物质,那尽到你的责任了。
“食无求饱。居无求安”:这个吃东西,就是一般人说“吃饱了算了。”那么现在这个君子,真正修道的君子,不单不吃饱,也不求着饱。不求着饱,这里头就是根本就不想吃饱;就不想吃饱,总是要“常带三分饥”这样子。所以你看那个……;我告诉你们,那真正修道的人,吃得肥肥胖胖的那他没修道,就连窥基法师,我都算上他。
他原来又好喝酒,又好吃肉,又好玩女人;那么虽然三车都不要了,以后打发回去了,我相信他还变着方法吃好斋菜的,一定的。甚至于这个又什么最有营养的维他命啊,维他命A、维他命C啦、维他命B啦,这些个东西他都寸步不离地。他没有那三车,有这三车:这是我相信的。所以他吃得肥肥胖胖地,睡起觉就打呼,鼻息如雷,就因为吃得太胖了嘛,所以打呼。可是这打呼,他是有本钱的人,可以的;我们这没有本钱的人呢,就不能那么样干了,就要“食无求饱”了。
“居无求安”:这个“居”就是住的地方;住的地方,不要求着怎么样享受啊,怎么样高楼大厦啊,你“大厦千间,夜眠不过八尺;良田万顷,日食只是三餐。”那我们现在在万佛城只有一餐;吃一餐,这更这个什么了。所以“居无求安”,我们有地方能住就算了。
好像那个颜子,“一箪食”:用这个竹筒子来吃饭。“一瓢饮”:用那么个叶壳子,用那个喝水。一个茶杯也没有,一个茶壶也没有∶什么都没有的。
这个巢父、许由,他在树上那儿住的那个鸟窝;他在树上蓄个鸟窝,在那树上里头住。那么喝水呢,就连个瓢都不用,用手来捧着水喝。因为有人给他送个瓢,他把那个瓢挂到树上,这风一吹,“乒乒乓”这么一响,嘿!他讨厌,拿掉了它,不要了,就这样子。这巢父、许由啊,古来的人身外之物什么都不要。这“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”。
“敏于事”:“敏”是敏捷,对什么事情要做的,不要拖拖拉拉地。你要翻译经典嘛就翻译经典,不要等着∶“喔!我要拖,拖到一个礼拜之后再开工。”等拖一个礼拜了,“喔!下个礼拜再说了。”又两个礼拜;两个礼拜,“喔!这个拖了三个礼拜是不错的。”欸!又拖了三个礼拜也不干事情。那么这期间干什么呢?就是在那儿拖泥带水;拖泥带水一打坐也睡着了,觉得这很好的。这是不对的。
这“敏于事”,对什么事情很敏捷地去做,应该做的我快点做。但也不要太着急了,你太着急了,“过犹不及”。你got nervous(紧张)那一样也是错误的。所以这个事情要做得正对,也不太过,也不不及。“敏于事。而慎于言”:这说话可要很谨慎地,不能随随便便乱讲话。“一言兴邦,一言丧邦”,你随便乱讲话,这也就不是“慎于言”了。
“就有道而正焉”:你有不明白的,一定要去亲近一个有道德的人,有修持的或者有功夫的,或者有学问的,比你高的人。那么“正焉”:就求正,到那儿问一问,说:“我这么样子不知对不对啊?我自己智慧不够,没有选择的余地了,我请你来指导指导我。”“可谓好学也矣”:这个样子嘛,才是真正地想要学一点东西的人;学学这个有学问,有道德,有智慧,这个才是真是一个好学的人了。这是孔子这样说的。
我所讲的,我也不知道正确不正确,因为我也没有看注解,什么都没看。小的时候读书,有的是讲过,但是这么多年,还给我的老师很多了。所以我没有看,给你们讲。我讲得对,你们就信一信;要不对,就不要信。不要信,你们信你们自己的,比信我的更好。
(15)子贡曰。贫而无谄。富而无骄。何如。
子曰。可也。未若贫而乐。富而好礼者也。
子贡曰。诗云。如切如磋。如琢如磨。其斯之谓与。
子曰。赐也。始可与言诗已矣。告诸往而知来者。
上人:对不对啊?有没有念错?
弟子:没有。
上人:没有啊?
“贫而无谄”:这个,人富而无谄是容易;贫而无谄呢,是不容易。
谄,什么叫谄呢?谄就是谄媚;谄媚就是溜虚拍马,阿谀奉承;阿谀奉承,那么不择手段地来向人家溜虚捧盛,这是谄媚。可是贫再能不谄媚,这个人就有气节了,有骨头的,有志气的。
“富而无骄”:那么富贵的人呢,很容易就生出一种骄傲的心;一生骄傲的心,就轻慢他人,看不起他人,对他人没有礼貌。“富而无骄”,在富贵的人--富就是有钱的人,不是贵;贵是作官的人--“富而无骄”,穷的人不向人献媚,献这个谄媚;贫了不向人献谄媚,“富而无骄”:富的人呢,不骄傲。“何如”:说这怎么样啊?子贡就请问这孔夫子。
“子曰。可也”:孔夫子说不错,可以。说“可也”。可是“未若贫而乐”:可不如贫还能乐,能知足;贫了能知足,知足就常乐。
“富而好礼者也”:那么有钱的时候,又能对人有礼貌;不单不骄傲,而且对人有礼貌,很谦虚地,可不如这样的人。你这光无谄,他不能乐,总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,总是怨天尤人地;虽然他不谄媚,但是他怨天尤人,这也是不对的。所以说“未若”,不如。“未若”就是不如,不如穷的人,能自己快乐,不怨天不尤人,知足。那么有钱的时候又能好礼,很谦虚地,很和蔼地,对人很有礼貌地。不如这样的人。“者也”∶就是这样的人。
(子贡曰。诗云。如切如磋。如琢如磨。其斯之谓与。)
“子贡曰”:子贡又说了,说是“诗云”:在《诗经》上说,就像治牛角似地,骨角。那个骨角,“如切如磋”:那么把它用刀切了,又磋。“如琢如磨”:又好像做玉石的,琢磨那个玉石,把它琢而复磨之,把它做好了又把它磨光了。“其斯之谓与”:就是夫子你方才说这个“贫而乐,富而好礼”,是不是这个意思呢?就好像那个治骨角的,那么切而复磋之,把它切得齐齐地,又把它磋得那么很齐地。“琢而复磨之”:你把它雕琢了;雕琢了又把它磨得很光滑的,是不是这样子呢?更进一步呢?
这个“其斯之谓”,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个呢?这个子贡说的。
(子曰。赐也。始可与言诗已矣。告诸往而知来者。)
“子曰。赐也”:孔子说,端木赐啊!端木赐,就是他姓端木。端木赐,叫他一个名字,说“赐也,始可与言诗已矣”:你啊,现在我可以和你研究这个《诗经》了;研究《诗经》,你一定会有所得了。“始可与言诗已矣”。
那么,子贡这么说,孔子就这么赞叹他说,“始可与言诗已矣”:你从今天开始,我可以和你来研究《诗经》了。为什么呢?“告诸往而知来者”:我告诉你这个过去的事情,你就知道将来的事情了。你能以触类旁通,你能以更明白深一层。我告诉你一样,你能明白两样,这叫“赐也。闻一知二”:子贡他闻一,一种的道理,又能触类旁通,明白另一种道理来,所以这是“告诸往而知来者。”我告诉你过去的道理,你就能明白将来的道理。
这是很嘉许子贡的一种称叹的口气。OK,今天我的lecture(讲课)就这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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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……)有人愿意闭关呢,我可以来成就他闭关。有的说闭一天的,也可以;闭一个礼拜的,也可以;闭一个月的也可以。那么现在有这个古果英,果英嘛她在夏威夷来的,到这儿大约有半年多了吧?那么她发心要试一试来闭关,她来念《地藏经》和《梵网经》。在这个闭关的期间呢,我们大约这个果常可以作她护关的护法,天天给她送一点饭她吃。不过送饭的时候,我那有一个装饭的东西,是我以前用的;那么现在我没有用,可以拿来给她,在厨房装点饭啊菜啊给她吃。
我们以后谁愿意闭都可以的,不过要这样子:如果闭的时间长的人呢,必须要一个一个地,不能大家一起闭。譬如一起我们都闭关了,也没有人护关了,这就又变成不如法了。我们一个一个,谁愿意闭关可以报名。那么这个闭完了,下一个谁愿意闭,都可以的。我们这儿主要的就是人要修行,这闭关嘛,就是收摄身心,在那儿不打旁的妄想,要好好用用功,是这个道理。
那么这个恒在,她说她也要闭关,不过这一回她要能等嘛更好;要不能等,她这个三天、两天的还都可以。这个果英,是要闭一个月的关。这个闭关呢,我们这儿也是一种方便,并不需要把这个……。本来这个正式闭关呢,要把那个门都封起来了的,贴上条子不可以开的。那么这想试一试可不可以的,还可以方便。那么譬如到厕所啊,还可以出来到厕所去,吃饭有人给送。
本来嘛,这个人不容易;你看说是很简单地,但是你一天把人叫他在房里头,这也是不容易的一个事情。因为这个心呢,像个猴子似地要各处跑。那么我们这儿无论谁愿意修行,愿意用功,我们都可以,不过就是轮着。谁愿意作,我们排着一个一个地可以排,以后不重复了。那么这回,因为我想不到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要同时闭,所以这头一回有一个三、四天的,和一个月的。这重复一点不要紧,以后嘛,希望大家都不重复。
那么,如果要是闭这个三年的,或者五年的,那重复不要紧。因为你有这种的忍耐心,想要自己把自己放到“监狱”里头,这是可以的。我们这儿,最欢喜就是人用功修行。这是我告诉你们大家。这果英嘛,她从明天开始就闭关,你们大家就不要和她讲话了,不要睬她了。
(录音带断……)一边叩三个头,给佛叩三个头,这向他们都告假,希望他们大家来帮助你,成就你用功。
(录音带断……)夏冰莹,不要说谢冰莹;夏冰莹,“谢”和“夏”差不多啊。夏冰莹闭关,偷着吃鸡蛋;我们不要在关里头偷着吃鸡蛋。我们说夏冰莹,她就没有法子啰!我们要说谢冰莹,她可以告我们。
(……)向佛顶礼三拜,然后向比丘顶礼三拜,然后向比丘尼那边,优婆塞、优婆夷顶礼三拜。这个在她闭关的期间,不必作早晚课,不必来上供过堂;不单她是这样子,以后谁愿意用功都可以的。我们这儿由现在开这个法门。明天是十月十七,那么一个月,正是到十一月十七阿弥陀诞的时候,你那时候出关,看你这个闭得怎么样。
在你每一天呢,读这个《梵网经》和这个《地藏经》;能背多少,应该告诉我,你或者三天告诉一次。三天告诉一次你读多少了,我要知道,因为不然的时候,你自己在里边,或者你不会懒惰,但是要没有一个人来督责着,或者就不精进了。那么你能读多少就写出来,从哪一篇到哪一篇,读的是什么经,要这样子。以后谁闭关用什么功,都要写个字条来,来向我告诉。我好知道你用功用得怎么样,是不是用功了。(……)字条,就在你吃完饭,把那个纸条放到那个送饭的上头就可以了。
那今天晚间谁给送饭?是谁给送饭,果常啊?有没有一定谁呢?果实(音)?(……)
上人:谁?
弟子:果常。
上人:啊!那果常,你会照顾她。可以吗?
弟子:可以。
上人:可以。你不要那么懒惰啊!你不要把我的弟子给这个;你吃完了,你把她忘了。(……)
上人:等一等(……)有那个装饭的那个东西,我交给你。她再过一个月,然后你再交回来给我。我这个是预备给人闭关用的。(……)给你这么多忍耐心。Ok。(……)
(16)子曰。不患人之不己知。患不知人也。
说“不患人之不己知”:说你不要怕。这个“患”是怕;你不要怕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学问。“患不知人也”:你应该怕自己不了解旁人有没有学问;你要能知道旁人有没有学问,你自己就差不多了。如果你要总觉得自满:“喔!怎么没有人认识我?怎么没有人知道我?我的学问这么好!啊!简直没有人了解我呢?”这就是“患人不己知”。患,怕人家不知道自己。这个不要怕;你要怕什么呢?怕自己不知道人家;不要怕人家不知道自己。这个意思就这样子。等下边就是“为政第二”了。